其十三
清白湖
「紅雲,信中寫什麼呢?」
「沒什麼。」收信入懷,紅雲若無其事的道:「劍醫人、近神翼,死亡島就麻煩你們了。」
「沒問題。」
「另外…」
「嗯嗯,我了解了。那我們先離開了。」
「一切小心。」
「嗯。」
死亡島
船一進入死亡島,劍醫人隨即取出劍笛,吹奏。
受到笛聲呼喚,飛毯破空而來。
「近神翼,我另有他事,死亡島就拜託你了。」從懷中取出書信:「照書行事,記住,不可衝動。」
「放心吧。」
「那我離開了。」
「嗯。」
飛毯驟升,疾離。
「慶曆四年春」
「慶曆四年春」
「滕子京謫守巴陵郡」
「滕子京謫守巴陵郡」
臺上夫子教授,臺下學童吟誦。
除了一人。
葉楓一臉無趣趴在桌上,手中把玩一塊楓形玉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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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,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。」
「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,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。」
「是進亦憂,退亦憂。」
「是進亦憂,退亦憂。」
吟至此,已有人忍不住頻頻點頭。
夫子也不點破,一面唸著一面向他走去。
鄰近幾個同學不斷明示、暗示,只差沒把桌子翻了。可惜,夢周公的人依然故我。
無視於眾學童的緊張,夫子湊近葉楓的耳邊,冷不防大叫:「葉楓!」
「啊!」
慘叫響起。
只見葉楓一飛沖天,隨即屁股著地。
正是頭上開一花,屁股也開一花。
「痛!」葉楓齜牙裂嘴的揉揉自己無辜的屁屁。
「葉楓。」早在葉楓叫出聲之前,夫子已翩然回到臺上,好整已暇的看好戲。
葉楓含恨的看向他。
忍住大笑的衝動,夫子維持一貫的溫文道:「怎麼叫的那麼大聲?莫非周公叫你撞牆嗎?就算是,你也不用撞的那麼大力吧?」
此話一出,登時哄堂大笑。
葉楓控訴的指著他:「兇手!」
「兇手?我既沒殺人,又沒放火。何來兇手之說?」雨望月好笑的看著他。想跟我鬥?等你恢復了再說吧!
哼。沒關係,小人報仇,三個時辰不晚。
「葉楓,既然你和周公談了那麼久,想必對這篇文章有獨特的見解,就請你解釋一下吧。」
眾學童一臉你完了。
雖對葉楓抱以無限同情,學童們卻毫不掩飾等著看好戲的神情。
葉楓看也不看,拍拍衣衫,站起身來道:「有什麼好說的?不就是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。在我看來…真是蠢!天命如此,憂有何用?既是無法改變天數,何不應天而行?該來的避不過,既無法與天爭,不如看開一點,開開心心過日子不是更好?」葉楓直視雨望月道。
迎著那眼神雨望月一震,隨即反駁:「話不能這樣說。不曾努力,怎知不能改變?尚未去做就放棄,無疑是畫地自限。不論結果,如何至少曾經做過,對的起自己的良心,這就夠了。」
冷笑,葉楓道:「是嗎?那你為何會在此呢?你甘願嗎?你的理想有二-一是淑世;一是歸隱山林。如今,你真放下了嗎?」
犀利的眼神,銳利的言詞,懾人的氣勢。雨望月竟失神了。
就在雨望月驚愕之際,葉楓也訝於出口的話。
這話…好熟悉,好像很久以前自己也曾這樣對某人說。是誰呢…
腦海中閃過模糊的影像。
紫髮…
白衣…
儒教…
好友…
「啊~~~~~」頭痛欲裂,葉楓痛呼失聲。
雨望月一震,快速奔上前,卻有人早一步將葉楓抱個滿懷。
「是你!」話甫出口,雨忘月倏地住嘴。
其他人還來不及反應,人已消失,徒留清風一縷。
啊?葉楓不見?
眨眼間,眾學童議論紛紛。
「安靜!」平息混亂的場面,夫子也不多解釋,繼續上課。
強壓下滿腹疑猜,課程就在詭譎的氣氛中度過。
時近三更,萬籟有聲。
一道紫光透出小屋,若隱若現。
隨即,一陣疾風破空而來。
門,無聲無息的開了;清風拂過,門再度闔上。
「如何?」雨望月焦慮的問。
來者將昏迷的葉楓安放床上,無奈的搖頭。
「真無法可想?」
「我可以爲他療傷,但只能使他的筋脈恢復三成,其餘的只能靠他自己了。」
「此話何意?」
「秋高人雖自斷筋脈,但他體內的秋霜之氣在他自斷筋脈的同時自動護住心脈,本可無慮。後來紀神人天靈一擊,致使功力失散,除非他腦識恢復,否則我也無法知曉進一步的情形。」
「那他多久會恢復腦識呢?」
「難說,也許明天,也許下個月,也許……」
「也許永遠都不會是嗎」語氣出奇的冷靜。
無語
「你需要多久的時間。」
「三天收集藥材,七天治療。」
「好。」
「另外…」從袖中取出書信「這是紅雲要我交給你的。」
語畢,人也消失。
良久,雨忘月嘆一口氣,緩緩展信:
明月殘,盼鳳歸。
紅雲
翌日
葉楓依舊和周公下棋,夫子若無其事上課,眾學童面面相覷。
「今天上到此,有問題嗎?」夫子闔上書本問道。
「夫子。」一名學童怯怯地舉手。
雨忘月示意他發言。
「請問…葉楓他怎麼了?」
有人搶先問出心中疑猜,台下頓時傳出騷動。
「是啊是啊,好端端的人怎會突然不見?」
「我奶奶說啊,這叫神隱。」
「神隱?那是什麼東西?」
「這你都不知道?笨喔~」
「哼,你也說不出來,這就是說你也不知道。」
「誰說的,神隱就是被鬼抓走啦。」
「鬼!?好可怕,那葉楓不就變成鬼楓?」
你一言我一語,肅靜的學堂頓時成了菜市場。
夫子一瞥呼呼大睡的葉楓,丟下兩個字:「睡覺。」下一秒,人已消失。
眾學童一臉愕然,睡覺?全體看向葉楓……
是在睡覺沒錯,但是…他們問的不是這個啊!
山巔之上,夕陽餘暉染紅雲海,山巒間之成一片紅霞。對著滿山美景,雨忘月千頭萬緒,緊捏手中信。
盼鳳歸…紅雲…
唉~
待續~
其十四
定遠王府
鳳閣樓臺,雕樑畫棟,五步一崗,十步一哨,燈籠高掛,燭火照耀夜空。今日的王府籠罩著一股凝重的氣氛,無形壓力逼的人喘不過氣,守衛者神經緊繃來回交錯巡視。夜,無月;星,無語。
「慕雲,這陣子多虧你了。若非你運籌帷幄,至今我們仍與太子僵持不下。」
深沉夜,凌雲閣最高處,燈火熠熠,恰似滿天星子窺探人間。
「殿下讃謬了。其實這一連串的計畫並非出自吾手,而是某位高人之謀略。」
「哦?」二皇子露出玩味的眼神。
「殿下請看。」楊慕雲恭謹的呈上一封信函。
「這…這是…」二皇子一看,既是讚歎,也是吃驚。裡面將局勢剖析的鞭闢入裡,彷彿將天下是玩弄指掌,這樣的人才,若無法掌握,將會是自己最大的敵人。
「慕雲,這樣的人才為何不早引見?我也好重用他。」詢問的語氣,透出一絲森冷。
楊慕雲小心翼翼的答道:「啟稟殿下,此人乃是臣在山中偶遇,無心仕途,會幫助臣下全是看在認識的情分上,勉強助這一陣。」
「喔?難道無法用這說服他加入我們嗎」
「很難,殿下。更何況他是天宇的人,屬於武林人士,無可能為朝廷效命。」
「武林人士?」二皇子的眼睛瞇了起來。「慕雲,你該明瞭,長期以來朝廷一直無法管控武林人士,正好藉此機會介入天宇的勢力。」
「可是,殿下…」
「好了,不用再說。定遠小王爺聽令!」一擺手,是不容抗拒的強勢。
「屬下在。」楊慕雲無奈跪下。不論兩人私交甚篤,終究是份屬君臣。一但二皇子以這種口氣說話,便只剩下命令與服從。
「立即帶隊,恭請此人。若他願為我效力便以禮相待,若不願…你該知道的。」陰蟄的目光毫不留情的射向猶自跪地的下屬。
「是。」楊慕雲忍不住打了個冷顫。
聞言,二皇子臉色稍霽,道:「慕雲,朝中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,我不能放任一個未知數來威脅我,請你體諒我的處境。」
楊慕雲低頭道:「屬下明白,屬下這就回去準備,明晨出發。」
「嗯,辛苦你了,下去吧。」
「屬下告退。」
恭敬的退出房中,楊慕雲暗暗為雨忘月禱告,希望夫子加入是一回事,以這種方式又是另一回事。一想到記憶中清冷的眼神,忍不住嘆了口氣,這是場不利的爭鬥啊……
將秋八月交給劍醫人治療已過了五天了,仍無隻字片語傳來,雨忘月難以抑制的心慌。
輕拂懷中信,一嘆,取出一襲夜行衣,換上,無聲離去。
清白湖
「紅雲啊~紅雲啊~~好消息,好消息。」藏神秘跑的上氣不接下氣,大喊著。
「藏神秘,發生何事呢?」聞聲而來的造天筆問道。
「造天筆,是你喔。阿就這幾天不知為啥,四方邪勢的據點紛紛被破,又有謠言說四方中有人想合併四方勢力,現在四方是劍拔弩張,咱們可以暫時安心,好好想辦法囉。」
「這確實是好消息,不過是誰所為呢?」
「管他的,只要他是幫助天宇就好囉,紅雲你說對不對呢?」
「是啊。」紅雲抿嘴輕笑。
造天筆奇道:「紅雲,看你的模樣,是早就知道了,究竟是何方高人呢?」
「耶~佛曰『不可說,不可說啊』。」
「這麼神秘,不稍微透漏一下?」黑夜怨靈道。
「我只能說,有人乘風歸來了。」
隱蔽的山洞內,藥香瀰漫。
「你確定要這樣做?」聲音的主人隱隱透著不贊同。
對方輕笑道:「是啊。」
「為何呢?你可知他為你擔心,日夜煎熬,為何還要這麼做?」
「因為我不希望他就此埋沒,因為我不希望他放棄他的理想,更因為……我想一見展翅翱翔的鳳凰!」
待續~
- Jun 13 Wed 2007 01:23
[天宇同人]歸雲其十三其十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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